指尖上的菜花
“最近手气真差,连抓个娃娃机都是空的。” 小艾对着镜子,仔细端详着自己刚做的新美甲,指尖闪烁着晶莹的光泽,像一颗颗小小的、不真实的宝石。她刚在公司升了职,作为部门的“卷王”,这算是给自己的小小犒劳。
“最近手气真差,连抓个娃娃机都是空的。” 小艾对着镜子,仔细端详着自己刚做的新美甲,指尖闪烁着晶莹的光泽,像一颗颗小小的、不真实的宝石。她刚在公司升了职,作为部门的“卷王”,这算是给自己的小小犒劳。
老王对着镜子,仔细端详自己。镜子里的那张脸,黄得像是刚从染缸里捞出来,但又不是那种纯粹的黄,而是一种掺杂着点点橘色的怪异颜色,就像是劣质的砂糖橘果肉。他伸出手,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感觉皮肤似乎比以前粗糙了些,摸起来沙沙的,就像砂纸。
今天,是老王“变色”的第三天。
清晨六点,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城市边缘的雾气。位于大学城附近的“星辰旅馆”,一楼的洗衣房却早已热闹起来。这里没有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,也没有风尘仆仆的旅行者,只有一群衣着朴素的大学生,他们熟练地操作着投币式洗衣机,将一袋袋鼓鼓囊囊的脏衣服塞进去。
李明是其中的一员,他动作麻利,显然不是第一次来。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眼神里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疲惫。他熟练地在手机上操作着,支付着洗衣费用,动作中带着几分机械式的重复。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T恤,胸前印着一行小字:“拒绝内卷,从我做起”。这行字,在这个场景里,显得格外的讽刺。
老王在公司里出了名的“老实人”,每天踩着点上班,兢兢业业地坐在电脑前,敲击键盘的声音像极了老旧的缝纫机。他所在的部门负责的是数据整理,一个枯燥到令人发指的工作。其他同事在午休时都会聊一些热门话题,比如最近哪部剧火了,或者哪个明星又出了绯闻,只有老王,默默地啃着他从家里带来的馒头,仿佛与世隔绝。
但最近,老王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。他的同事小李,每天都神神秘秘的,总是拿着一些造型奇特的木头疙瘩,躲在角落里捣鼓。那些木头疙瘩有的像苹果,有的像梨,甚至还有的像——柿子。起初,老王以为小李在玩什么新的解压玩具,也没放在心上。直到有一天,他无意间看到小李用手机在电商平台上发货,地址竟然是全国各地,他才意识到,事情并不简单。
“欢迎光临,今天想做什么款式?”小雅露出职业化的微笑,语气甜美得像加了三勺糖。她每天都要重复这句话至少五十遍,对着形形色色的指甲,用不同的态度,磨平自己。
今天走进店里的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人,穿着裁剪得体的套装,指甲修剪得整齐但毫无特色,像极了格子间里的白领。她推了推眼镜,声音有些疲惫,“给我做个最简单的纯色吧,要那种显手白的。”
张老师最近有点烦。不是因为期末考试的试卷堆积如山,也不是因为家长群里永无休止的“老师您辛苦了”的客套话。而是因为他最近迷上了一门“新课程”——人体行为学,而且是实践性的。
这门课的授课地点有点特殊,是他同事李老师的单身宿舍。方法也简单,他在李老师床头的台灯里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。
“身高即正义”——这句被小贾奉为圭臬的至理名言,最近成了他焦虑的根源。眼看着同学聚会时,昔日矮他半头的发小,如今一个个都人模狗样,甚至连公司的前台小妹,都比他高出一个头。他感觉自己像被时代遗弃的侏儒,矮小的身躯里,是渴望拔节生长的野草。
小贾决定铤而走险,去一家号称“无痛速效”的增高诊所。诊所藏匿在市郊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,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,只是在墙上潦草地写着“长高梦想,从这里起航”。这种诡异的神秘感,反而让小贾更加确信这里能帮他实现梦想。
“欢迎使用‘教师职称评审模拟器’,为了提高评审效率,减少人为干扰,我们推出了这款完全公正客观的系统。请您输入个人信息。”
屏幕上,光标一下一下地闪烁着,老王有些手抖地敲击着键盘。他是一名教了二十年语文的老教师,讲台上的口若悬河早已变成了键盘上的磕磕绊绊。他今年又到了职称评审的关口,虽然心里清楚这玩意儿的玄机,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,想看看这“完全公正客观”的系统,会给他打出什么分数。
老王退休前,在银行租了个保险柜,把家里祖传的金银细软一股脑儿塞了进去。这物件儿平时搁家里,他总觉得不踏实,不如存银行里稳妥。那份保管合同,他仔仔细细读了三遍,银行章盖得鲜红,保管人姓名处,也工工整整写着他的大名。
张强站在落地镜前,看着镜中自己高挑的身影,嘴角微微上扬。为了这一刻,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。
几个月前,他还是个1米68的普通上班族,在拥挤的地铁里像一颗被挤压的沙丁鱼,在公司里像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螺丝钉。他厌倦了仰视别人,渴望在人群中成为焦点。于是,他找到了“高度定制”公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