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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角的黄花与外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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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头偏西,斜斜地照进逼仄的小胡同,把墙角那几株不知名的黄花染得金灿灿的。李四九,一个地道的北京爷们儿,正推着他的电动车,准备开始一天的“战斗”。

“嘿,我说四九,今儿个又有什么新鲜事儿啊?”杂货铺的王大妈探出头来,手里还攥着一把瓜子。

“能有什么新鲜事儿?还不是那些个楼里楼外的,吃饱了撑的。”李四九撇撇嘴,发动了车子,“走了您呐!”

李四九是个外卖员,在这片儿跑了三年,什么样的人家、什么样的饭菜,他都见过。说起来也怪,有些外卖,他是打死也不碰的。

“您说,这炸鸡、汉堡,油乎乎的,一股子怪味儿,年轻人怎么就那么爱吃?”李四九一边嘀咕着,一边把车停在一家新开的“网红”炸鸡店门口。

“36号!您的外卖!”店员是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,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人的耳膜。

李四九接过外卖,一股浓烈的香精味儿扑鼻而来。他皱了皱眉,心里暗自摇头:这玩意儿,吃多了能好?

下一单,是一家“养生粥”店。李四九心想:这年头,讲究养生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。

“您好,您的外卖。”李四九敲开门,一位中年妇女探出头来,脸色蜡黄,眼圈发黑。

“谢谢啊,师傅。”妇女接过粥,声音嘶哑。

李四九多看了她一眼,这女人,怕是有什么病吧?这粥,真能养生?

送完这单,李四九的心里有些沉甸甸的。他想起自己那刚上大学的闺女,也是整天点外卖,熬夜刷剧。

“这帮孩子,真是不让人省心!”李四九叹了口气。

路过一个高档小区,李四九停下车,点了根烟。他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豪车,心里泛起一阵酸楚。

“人家吃的是山珍海味,咱呢?也就是混个温饱。”李四九狠狠地吸了一口烟,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。

“嘿!想什么呢?还想当‘人上人’?”一个声音在李四九身后响起,带着几分嘲讽。

李四九回头一看,是老张,一个跟他一样跑外卖的同行。老张长得尖嘴猴腮,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,透着一股子精明。

“老张,你懂个屁!”李四九没好气地说。

“我不懂?我可比你懂得多!”老张嘿嘿一笑,“告诉你吧,这外卖啊,就是一面镜子,照出了这世道的人心!”

“镜子?”李四九愣住了。

“可不是嘛!那些个从来不碰的外卖,背后都有故事呢!”老张压低了声音,“比如,那家‘麻辣烫’,你知道他们用什么油吗?还有那家‘海鲜大咖’,里面的虾,都是死的!”

李四九听得心惊肉跳,他这才明白,自己每天送的,不仅仅是食物,还有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残酷。

“这世道……”李四九喃喃自语,声音低沉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似的。

“这世道,就是这样!”老张拍了拍李四九的肩膀,“咱们啊,就是这棋盘上的棋子,被人摆布的命!”

李四九没再说话,他默默地跨上电动车,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。墙角的那几株黄花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

这世道,就像一出戏,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。而那些外卖,就像戏台上的道具,折射出人生的百态,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这秘密,比食物本身更耐人寻味,也更让人感到一种无处可逃的压抑,像一张巨大的网,笼罩着每一个人,每一个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