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加急”的人生
老王觉得,自己的人生就像个被上了发条的玩具,每天都在“加急”的铃声中旋转。
他骑着那辆破旧的电动车,穿梭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里。车筐里,永远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,每个包裹上都贴着鲜红的“加急”标签。老王的耳朵,像是被钉在了手机的扬声器上,一声接一声的催促,像密集的鼓点,敲得他神经紧绷。
老王觉得,自己的人生就像个被上了发条的玩具,每天都在“加急”的铃声中旋转。
他骑着那辆破旧的电动车,穿梭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里。车筐里,永远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,每个包裹上都贴着鲜红的“加急”标签。老王的耳朵,像是被钉在了手机的扬声器上,一声接一声的催促,像密集的鼓点,敲得他神经紧绷。
清晨六点,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城市边缘的雾气。位于大学城附近的“星辰旅馆”,一楼的洗衣房却早已热闹起来。这里没有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,也没有风尘仆仆的旅行者,只有一群衣着朴素的大学生,他们熟练地操作着投币式洗衣机,将一袋袋鼓鼓囊囊的脏衣服塞进去。
李明是其中的一员,他动作麻利,显然不是第一次来。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眼神里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疲惫。他熟练地在手机上操作着,支付着洗衣费用,动作中带着几分机械式的重复。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T恤,胸前印着一行小字:“拒绝内卷,从我做起”。这行字,在这个场景里,显得格外的讽刺。
老王又一次站在公司大厅的抽奖机前,心情复杂。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,也是他加入这家公司十年来的第一百二十七次抽奖。机器的玻璃罩里,花花绿绿的卡片像一群被困住的鱼,其中夹杂着几个金光闪闪的“大奖卡”。
老王在公司里出了名的“老实人”,每天踩着点上班,兢兢业业地坐在电脑前,敲击键盘的声音像极了老旧的缝纫机。他所在的部门负责的是数据整理,一个枯燥到令人发指的工作。其他同事在午休时都会聊一些热门话题,比如最近哪部剧火了,或者哪个明星又出了绯闻,只有老王,默默地啃着他从家里带来的馒头,仿佛与世隔绝。
但最近,老王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。他的同事小李,每天都神神秘秘的,总是拿着一些造型奇特的木头疙瘩,躲在角落里捣鼓。那些木头疙瘩有的像苹果,有的像梨,甚至还有的像——柿子。起初,老王以为小李在玩什么新的解压玩具,也没放在心上。直到有一天,他无意间看到小李用手机在电商平台上发货,地址竟然是全国各地,他才意识到,事情并不简单。
老王最近每天上班都感觉自己像一块电池,只不过不是自己充电,而是被人强行“输能”。这得归功于公司新推出的“能量加油站”项目。
老王捧着他那块沉甸甸的“年度卓越员工”奖牌,心里五味杂陈。这奖牌份量十足,金属质感冰凉,正面刻着一行烫金大字,在灯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。办公室里,同事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,嘴里说着恭维的话。老王只是尴尬地笑着,仿佛这枚奖牌不是荣耀的象征,而是某种沉重的枷锁。
办公室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疼。墙上的时钟无精打采地指向十点。落地窗外,城市已经陷入一片漆黑,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闪烁,如同宇宙中遥远的星辰,冷漠而疏离。
老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机械地敲击着键盘。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如同张牙舞爪的魔鬼,纠缠着他的神经。他已经连续加班两个星期了,每天至少十个小时,有时甚至更长。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榨干汁液的柠檬,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。
“欢迎光临,今天想做什么款式?”小雅露出职业化的微笑,语气甜美得像加了三勺糖。她每天都要重复这句话至少五十遍,对着形形色色的指甲,用不同的态度,磨平自己。
今天走进店里的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人,穿着裁剪得体的套装,指甲修剪得整齐但毫无特色,像极了格子间里的白领。她推了推眼镜,声音有些疲惫,“给我做个最简单的纯色吧,要那种显手白的。”
张老师最近有点烦。不是因为期末考试的试卷堆积如山,也不是因为家长群里永无休止的“老师您辛苦了”的客套话。而是因为他最近迷上了一门“新课程”——人体行为学,而且是实践性的。
这门课的授课地点有点特殊,是他同事李老师的单身宿舍。方法也简单,他在李老师床头的台灯里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。
“欢迎使用‘教师职称评审模拟器’,为了提高评审效率,减少人为干扰,我们推出了这款完全公正客观的系统。请您输入个人信息。”
屏幕上,光标一下一下地闪烁着,老王有些手抖地敲击着键盘。他是一名教了二十年语文的老教师,讲台上的口若悬河早已变成了键盘上的磕磕绊绊。他今年又到了职称评审的关口,虽然心里清楚这玩意儿的玄机,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,想看看这“完全公正客观”的系统,会给他打出什么分数。